各位觀眾大家好：阿彌陀佛！

歡迎收看「三乘菩提之相似佛法——重蹈燈下黑之琅琊閣」，今天要和大家分享的主題是：「意識觸不觸法塵呢？」

意識觸不觸法塵，是我們不太會注意到的問題，一般學佛人的基本看法就是阿含聖教所開示的，譬如《雜阿含經》卷9說：【眼因緣色，眼識生。所以者何？若眼識生，一切眼、色因緣故。耳聲因緣、鼻香因緣、舌味因緣、身觸因緣、意法因緣意識生，所以者何？諸所有意識，彼一切皆意、法因緣生故。】意思就是說，眼識乃至意識都是「根、塵」因緣所生之法，其中特別要注意的是，意識有各種的變相境界，但無論是極粗或者是極細的意識，都是「意根、法塵」因緣才能生起意識。又例如《雜阿含經》卷3說：【緣眼及色，眼識生，三事和合生觸，……緣意及法，生意識，三事和合生觸。】這裡更進一步說明眼根、色塵和眼識三者和合，觸就生起了；乃至意根、法塵和意識三者和合，觸就生起了。但是這個觸是什麼呢？當眼根、色塵和眼識三者和合，觸生起的時候，這時眼根觸色塵，但是眼識觸不觸色塵呢？乃至意根觸法塵時，意識到底觸不觸法塵呢？雖然阿含聖教開示「意、法因緣意識生」，「緣意及法生意識，三事和合生觸」，說明了意識是因為意根接觸法塵的因緣才會出生，所以意根肯定會接觸法塵，但是意識到底觸不觸法塵呢？這裡就會產生分歧的看法了。

在琅琊閣部落格中筆名平凡世界，又名南伽他，主張「意識不觸法塵」，認為意識觸法塵並沒有經教的依據，並且他認為如果主張意識可以觸法塵就是未斷我見。對於意識觸不觸法塵的問題，首先我們先釐清這個問題本身，意識觸不觸法塵的這個「法塵」，有「外法塵」與「內法塵」之分，阿含聖教亦開示有「外六入」、「內六入」之分，法塵亦攝屬於「六入」，所以我們一定要先分清楚法塵有內外之分。接著我們要知道意識並不能觸外法塵，但是意識可以觸內法塵。為什麼呢？因為外法塵只能由具有大種性自性的第八識藉五色根去接觸外五塵色法，意根則藉由緣第八識所接觸的外五塵色法才能觸外法塵，至於意識本身是心法，而心不能觸色，所以意識不能觸外五塵色法以及外法塵，只能藉由第八識所變現的內五塵以及內法塵，由意根觸內法塵，再由第八識出生意識來了別內法塵。因此，如果平凡世界您認為意識不能觸外法塵，則您的立場與我們是一致的；但是，如果您認為意識不能觸內法塵，那麼就與我們的看法不同了，並且也與經論不符。以下分幾點來作說明：

第一、依經論證明意識必觸法塵。《成唯識論》卷3開示：【觸謂三和，分別變異，令心心所觸境為性；受想思等，所依為業。謂根境識更相隨順，故名三和；觸依彼生，令彼和合，故說為彼。】觸是觸心所，是五遍行心所法中的一法。觸有兩種含義：一、以根、境、識三法和合的分別變異之力，使心、心所與塵境接觸，是觸的自性。二、使受、想、思等心所依之而起，是觸的業用。也就是說，這根、境、識三法，不但不互相乖違，而且互相隨順，依根取境而生識，所以名叫三和合。因此觸心所依彼根、境、識而生，亦能令彼根、境、識三法和合。《成唯識論》卷3又說：【和合一切心及心所，令同觸境，是觸自性。】所以觸心所的功能，不但依根、境、識三法而生，而且還能和合一切心、心所法，使它們都同樣觸塵境，這就是「觸」的自性；還可以使受、想、思等一切心所依觸心所的功能隨之而起，這就是「觸」的業用。

因為觸心所的功能，可使根、境、識三法沒有乖違，而且互相隨順和合。什麼是沒有乖違，而且互相隨順和合呢？就是說觸心所可以讓根、識觸同一塵境，譬如眼根、色塵、眼識三法和合時，必定有觸心所使眼根、眼識觸同一色塵境，所以這時眼根也觸色塵境，眼識也觸同一色塵境，不可能眼根觸色塵境，眼識不觸同一色塵境，因為如果眼根、眼識不觸同一色塵境，眼識就無法了別色塵了。同樣的道理，耳根、耳識也是觸同一聲塵境，如果耳識不觸同一聲塵境，就聽不到聲音了。以此類推，乃至意根、意識也是觸同一法塵境，如果意識不觸同一法塵境，就無法了別法塵了。因為觸心所的功能可以和合意根和意識觸同一法塵境，所以這裡依經論來說，就已經證明了意識能觸法塵境。

第二、依七個識都要觸塵境才能存在的道理，所以說意識必觸法塵。眼、耳、鼻、舌、身識前五識的功能就是能觸五塵境，才能了別五塵，如果不觸五塵，前五識就不存在了。例如瑞典隆德大學發表在《科學前緣》期刊的研究指出，生長在暗無天日洞穴中的墨西哥麗脂鯉，為了適應資源稀少的艱困環境，眼睛已經退化成盲眼魚；也就是說，墨西哥麗脂鯉長期生長在黑暗看不見色塵的洞穴中，由於色塵相對於墨西哥麗脂鯉來說已經消失，眼根與眼識已經觸不到色塵了，於是墨西哥麗脂鯉的眼根就退化，眼識也不存在了。又例如在二禪等至位時，因為前五識都不攀緣五塵、不去觸五塵，所以前五識也不存在了。同樣的道理，意根和意識也都是心識，都要觸法塵，如果不觸法塵就不能存在。尤其是意識，不能單獨存在，得要有法塵才有意識的出現。所以意根和意識都觸法塵，而且必須觸同一個法塵境界，否則意識就不能出現生起。

第三、就現觀來說，意識必觸法塵。以現觀來看，譬如我們在路上開車，為何看見紅燈就會停下來？這是因為我們的意根接觸到紅燈的法塵境，由眼識觸色塵境了別紅燈的顏色（此時眼識只能分別青黃赤白等粗相），再由意識觸紅燈的法塵境，以便了別這不是一般的紅色燈，而是交通號誌的紅燈，再根據以往曾熏習過的法塵境，了知到這是紅燈得停下來，於是意根作主馬上停了下來；如果意識無法觸到紅燈的法塵境，就無法了別這是屬於交通號誌紅燈的法塵境，那麼意根就不能馬上作主停了下來，結果就會闖紅燈違反交通規則，不僅將會受罰，還可能車禍肇事而性命不保。

不僅如此，在我們停下來的同時，還可以聽見路上車來車往的聲音，聞到馬路上的油煙味，還可以一邊吃著零嘴、唱著歌，身體跟著音樂扭動一番，這是因為意根還時時刻刻在觸這些五塵所顯的法塵境，並由前五識來觸五塵以便了別五塵的粗相；這時還有意識在觸五塵的細相以及五塵上所顯的法塵，以便了別五塵的細相以及五塵上所顯的法塵。也就是因為有觸心所的運作，才使根、境、識三法和合互相隨順不會錯亂，我們才能看見紅燈把車停下來，還可以聽見路上車來車往的聲音，聞到馬路上的油煙味，還可以一邊吃著零嘴、唱著歌，身體跟著音樂扭動一番的生活歷程。

平凡世界又認為主張意識能觸法塵就沒有斷我見：【因為如果一個人認為意識能夠（去）觸法塵，這就表明：1.他不知道意識到底是什麼，也沒有觀察過意識；2.他也不知道什麼是我見；3.他也不知道意識跟法塵的關係。】（〈《我的菩提路》（七）：山重水複瀟瀟行——大陸知乎平台上的“平凡世界”師兄分享他的正覺經歷〉，琅琊閣。）我們簡略回覆如下：

一、意識是什麼呢？如何觀察意識呢？簡單來說，只要意識心存在就能分別了知，從晚上睡眠無夢醒來以後，除非再次入睡或進入無意識，例如無想定、滅盡定、正死位、悶絕的狀態，在白天的活動中意識心便一直在覺知、覺察當中。當意識搭配前五識的運作就能見聞覺知五塵，並對五塵的細相以及法塵加以觀察、分別、思惟、分析、歸納、計畫等等，所以意識的函蓋面很廣；當我們看到、聽到、覺知到六塵境界，這當中其實都有意識心在分別了知。換句話說，意識不僅觸五塵境界，也觸法塵境界，這樣才能觀察思惟過去、現在、未來的種種法，生起現量、比量與非量的分別，並且就在這些日常的生活歷程中，認知有一個自我的存在，於是意識的我見就從中產生了。此外，意識除了具有運用語言文字的分別功能，還有離開語言文字的分別功能，例如一念不生或是離念靈知雖然沒有語言文字出現，但仍在分別了知五塵以及法塵；乃至三界中的意識變相還有很多，都是屬於意識心函蓋的層面，都必須一一去作觀察與思惟。

第二、把意識心當作我存在，就是我見。當我們在白天的活動中，意識心一直在覺知、覺察的狀態，於是不自覺的把意識心當作我存在——我覺知、我覺察，認知、認為有一個我能看見、聽聞、覺知、思考、觀察、分析、歸納、計畫種種我，這就是我見。因此求證解脫果的人，不但要確認現前觀察意識心是因緣所生法，所以意識是無常性、是虛妄性、是無我性，還要現前證實意識的功能都是緣生法，沒有常住不壞性；現前觀察就能了知這意識要在什麼情況下才能出生、才能存在、才能運作，於是就有智慧可以現前證實而斷我見。當然我見的範圍不是只有意識心，把五陰全部或局部我當作我，也是同樣的概念。

第三、意識的出生是有前提條件的，必須有意根、有法塵、有完好的五色根（包括浮塵根和勝義根，無色界除外），還要有如來藏流注種子；而且根、塵要相觸（根是意根，塵是法塵），在根塵相觸的處所，由如來藏流注意識種子，意識再觸法塵，而這時意根仍然繼續在觸法塵，如果意根不觸法塵了，意識就滅去了。意識觸法塵之後，意識接著就了別法塵，這個就是意識與法塵的關係。意識存在必有法塵，但是法塵存在時卻未必有意識，譬如睡著無夢時仍有法塵，但意識未必出現生起。《雜阿含經》卷8 佛陀開示：【是名比丘六觸入處已斷、已知，斷其根本，如截多羅樹頭；於未來世欲不復生，謂意識法。】佛陀這裡特別強調，要斷除生死根本的人，就如同要截斷了多羅樹的樹頭，得將多羅樹的樹頭砍斷，多羅樹的生機永斷就會死去，未來永遠也不可能再出生枝葉；所以想要截斷生死根本，就必須對於意識以及意識的相應法都不想要再出生。

這一段經文特別強調的是「意識」，意識是最難斷除的，因為意識的變相非常多，而且意識心遍在三界九地都可以存在。所以 佛陀出世以前，常有外道將欲界定、色界定、無色界中的意識心，誤認為常住不壞的真我，死不掉意識心，希望未來世仍然有意識繼續存在，是把定中意識誤認為常住的如來藏，所以無法斷除我見。意識心固然能存在於三界九地中，卻不可能離開三界九地而存在，絕無可能住於三界外的無餘涅槃中，絕無可能住於滅盡十八界的無餘涅槃中，當然不可能由意識進入無餘涅槃。

意識的功能就是了別法塵，要了別法塵就必然要觸法塵境，要不然如何了別？即使前五識不存在，只剩意識單獨存在的狀態，意識還是在了別法塵境。以三界頂非想非非想天來說，色身、前五識以及五塵都已不存在，只剩下意根、法塵、意識與第八識的存在，這時意識仍觸定境法塵，這是三界中最細的意識了，但是意識仍在觸定境法塵的狀態，這就是意識的邊際了，這時意識依舊存在，只是意識不反觀自我，以為自己不存在了，這就是三界中最細的我見。當意識了知這個在定境法塵中不反觀自我的心，依然是意識我，依然對法塵有因極細分別產生的我見，於是這時願意捨棄對三界中最細定境法塵的了知，也不想再讓意識自我存在，就可以因此斷除三界最細的我見，加上之前已伏我執，就可以入無餘涅槃而解脫三界生死。所以能了知意識在三界頂時意識仍在觸知定境法塵，並非什麼都無想，才能斷除最細的意識我見，加上之前已伏我執，就可以入無餘涅槃而解脫三界生死。

因此想要求證解脫果的人，不但要否定意識，了知意識的虛妄性，要確實現前觀察意識是因緣所生法，都是無常、無我性；還要現前證實意識都是緣生法，沒有常住不壞性，現前觀察就能了知這個意識要在什麼情況下才能出生、才能存在、才能運作，於是就有智慧可以現前證實。確認意識都必須二法為緣才能出生，所謂根與塵二法為緣，而且這二法必須相觸，如果二法不相觸，也不能出生意識了；意識出生了，因為觸心所使根塵識三法和合，讓意識也觸同一法塵境(才能有意識出現生起)，要能如實的現觀，才是真實知道意識內容的人。真實知道意識的人，才有可能現前觀察到意識要如何除滅；確認意識除滅方法的人，才有可能滅除意識對自我的貪愛與執著，這樣才有可能取證第四果解脫。

因此平凡世界主張「意識不（能）觸法塵」，代表：第一、他不知道意識到底是什麼，沒有仔細觀察過意識如何出現生起，乃至意識的邊際範圍；第二、他也誤會了什麼是我見；第三、他也不知道意識跟法塵的關係。

今天就說到這裡，感謝您的收看！

祝您福慧增長、學法無礙！

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