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忙些什麼?(五)

第45集
由正緯老師開示
文字內容

各位菩薩:

阿彌陀佛!

歡迎大家繼續收看「三乘菩提之學佛釋疑」系列。在這幾個講次裡面,我們一直在跟大家談:我們究竟在忙些什麼?

在我們之前給大家分析的過程中,忙(現代人的忙碌),雖然有它的制度面、有它的結構性的原因;但是,最根本的卻是出於我們由於在分工的過程中造成了人、我的分別。由於有了這個人、我的分別,以至於我要求人人、人人也要求我;無形中就使得我們在做每樣事情的時候,都會變得要好、要更好,也因此有產生了許多的競爭,間接的產生了許多的工作的壓力,以及工作所帶來的許多的煩惱等等。因應這些的現代生活的型態所帶來諸般煩惱,當然就是說,我們從世俗的眼光來看的話,我們可以有幾個作為,前面有跟大家約略談過,這裡跟大家稍微總結一下:世俗的作為就是,我們可以看到,當我們面對世俗的工作的時候,所取捨的部分,有可能是從責任跟義務開始作出發點來取捨,也有可能從專長跟興趣來取捨;不管是在哪方面,就是如果我們從專長、興趣切入的話,顯然帶給我們的困擾似乎都應該會比較少一些;所以一般來說,針對這類型的煩惱的面對的方式,當然就是我們需要在責任義務跟專長興趣之間取得適當的平衡。但即使如此的話,仍然在這個過程中,仍然必須要適當的考量,就是一定在解決煩惱的過程中必須要再加上認真應對的因素,不能夠說什麼事情全部都放下不管。

當然,除了這個方式之外,我們在世俗的層面上面,我們也提供了兩項大家耳熟能詳的方式:一個就是「少欲知足」,另外一個就是「隨緣因應」。少欲知足,當然就是會直接下降了你對別人的要求,當你對這個環境、對別人的要求下降之後,自然而然的由於需求減少了,假如說不符人意的時候,自然而然所帶來的失落感跟痛苦也不致那麼深,這是少欲知足直接的效益。隨緣應物,當然就是說,能夠讓我們在面對,比方說別人加諸在我們身上,我們如何去選擇因應;以及我們面對外面環境的時候,我們如何決定應該要如何取捨,這些我們也可以用世俗一般所說的隨緣因應。我們上次也給大家說了,「少欲知足、隨緣因應」這些事情,其實大體上來講,因為談的都是所謂的隨順世間法的狀況,所以這兩個作為,其實正因為它隨順世間法,所以仍然不出於世間法;依照這個原則來判斷的話,其實這個是比較是屬於道家的老莊之學的作法,它並沒有觸及到佛教的核心。不過我們上次也給大家講了,「少欲知足」跟「隨緣因應」這兩項條件,它們都是我們做事情的方式,可是在採取這種方式之前,我們得要有一定的中心思想跟判斷的準則,這樣子你才有辨法發揮它的效用。比方說,知足、少欲,那麼你首先要問自己的是:對你自己來說,什麼東西叫作足夠?同樣的,隨緣這件事情也是一樣,隨緣的話你就要判斷了,就是說目前呈現在你面前的這些因緣,是不是真的都已經成熟了呢?更何況有很多的狀況,是不能夠完完全全在你的判斷準則還沒有定清楚之前,是根本就不能夠隨便隨順因緣的。比方說,我們講說善、惡的分際來講,如果我們連善、惡的分際都沒有先掌握好,一味的講究隨緣的話,那就對我們自己來講,就以後會有很大的遮障,這個路從此之後就走岔了。

所以我們說,從世間法來說,不管是少欲知足或者是隨緣因應,都有助於我們減輕工作的忙碌的壓力、減輕一些煩惱;但是,至於兩樣事情要能夠運作得好的話,它的前提是必須要有判斷的準則。當然就是這個判斷的準則,如果我們用一般人常常講的這個話語來說,其實它就是所謂的「人生的意義」;你決定了人生的意義了,大原則、大方向這個意義決定了之後,接下來才從這個大方向分支開來,再看看說每一件事情,你什麼東西叫足夠?怎麼去作取捨?所以這個就回歸到說,每一個人所為自己定位的、所為自己選擇的人生意義是什麼?比方說,我們很常聽到一般人,特別是老一輩的人都會說:「我這一生別無所求,就是不要做虧心事,我們希望一生這樣走過來的時候,到最後能夠了無遺憾的離開。」這個就是他們這一生為他們自己所定下的這一生的人生的意義。當然,這樣子的一個人生意義,跟我們說歷史上最有名的就是曹操,曹操曾經講過說:「寧可我負天下人,不令天下人負我。」當然,這個所顯示的是一個極盡自私又權謀的心態!如果一般人能夠反其道而行,能夠談的是不做虧心事、不要辜負了對方、能夠了無遺憾,這個對社會必定會有相當正面的效果。就比方說,昨天我才在新聞上面看到了,有一個好像是大陸地區,有一位賣雞蛋的老先生,他的這個雞蛋,之前曾經在賣出去的時候,跟顧客之間有賣出所謂的這個票券,憑這個票券顧客可以到他的店裡面,在稍後再來提取他的雞蛋;結果因為拆遷的關係,大概是因為都市重建拆遷的關係,那個店已經不存在了;但是這個老先生非常的堅持他的誠信,連續三個月——在低溫之下連續三個月,在他的房子的舊址前面站了三個月,就等著顧客來兌換這個票券。這樣子一個誠信的行為,當然就引起很多人的迴響!像這樣子的狀況,就是一個標準的寫照。當記者採訪他的時候,他只說了一句:「這個沒什麼!這個最重要是要『不負於人』。」也就是我們這裡說的「了無遺憾」。如果能做到這樣子的話,想想看,如果社會上大家的人生意義都能做到這樣子的話,那麼這個社會顯然會往更良善的方向去前進。所以,關於您如果選擇的人生的意義是這樣子的話,當然我們要給您讚賞,我們讚歎您!

當然就是說,也有其他人選擇其他更積極的人生的意義,比方說,大家近幾年來常常聽到的:「希望能夠存好心、說好話、做好事。」這個也是另外一類型的人生的意義。也就是這個人生的意義,是把整個人生建構在對於他人行善的一個基礎上面,只要有機會的話,就把握機會積極的布施、積極的行善;像這類型的,也是一種非常難得的人生的意義!想想看,如果這個社會人人都對其他人好,都想盡辦法要布施給其他的人的話,那麼這個社會恐怕都老早已經超越了我們在古書上看到的「大同世界」了吧!所以,如果說選擇的人生的意義是這樣子的話——積極行善的人生的意義的話,就如同我們今天看到的許多的佛教團體也積極的行善;不只佛教團體,其實其他教的團體——包含基督教、天主教的許多的團體,他們的行善,往往都會對整個的社會帶來非常正面的效益。所以對於這類型積極行善的作為,以這樣方式——以積極行善作為人生意義的,我們仍然要給您衷心的讚賞!仍然要非常的稱讚您選擇這樣的方式。

當然,除了上面的兩種人生意義以外,當然還有,比方說我們剛才講的,就是要面對這些工作忙碌所帶來的諸般的煩惱的時候,我們說這個一般人所採取的世間的作為是,可能是「少欲知足、隨緣因應」。所以,自然而然有演變出了另一種的人生觀就是所謂的「隨順」,隨順人生所發生的各項的因緣的無常變化;甚至希望能夠怎麼樣?希望能夠所有我們面對的狀況,儘量所謂的還原到它的本來的面目,希望自己能夠雲淡風輕的經驗所有人生該經歷的悲歡離合。這個就是說,聽起來的話,是頗令人嚮往的一個狀況!不過假如說——我們假想說,假如說每一個人如果真的能夠做到降低自己的「貪、瞋」的這些心行,然後能夠雲淡風輕的經歷人生各項的體驗的話,那麼無形中的在這個社會上所會發生的各式各樣的暴戾之氣,或者是因為「貪」的原因而造作的種種惡行,也必然都會減少。所以,如果說採用這樣的人生觀的話,必然也對社會有所助益、有正面的效益。所以,我們對於這一些的採用這類型的人生觀來講,我們得要在這裡強調一下,就是說:這一些採用這樣的人生觀,對社會的話都會有正面的效益的,所以我們一定是對於這些一定是加以讚賞的!

只是,我們把它放在我們原先的議題上面,我們說,面對了這些繁忙的生活,我們感嘆自己:為什麼這麼忙?以至於有各式各樣的煩惱生起的時候,我們說希望少欲知足、希望隨緣因應。那麼要少欲知足、隨緣因應,我們需要有一個中心思想、一個人生觀,所以我們選擇了人生觀。但是,這類型的人生觀您會發現,不管我說的是這一輩子從頭到尾不希望做了有負於人的事情,希望能夠了無遺憾;或者說我們積極行善、做好事、說好話;或者是說我們就怎麼樣自然地接受生命中的各式各樣的無常變化;不管您採取什麼樣的人生觀,您可以發現這些人生觀它的共通的特點是什麼呢?您會發現說,把這三個放在同一個平台上面去比量的話,您會發現它們共同的點就是:談到了就是世間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比方說做不做虧心事,當然,虧心與否?當然就是基於世間的道理來判斷,或是基於世間的法律來判斷。或者說做好事、說好話,這個是基於什麼原則來判斷呢?比方說造橋、鋪路,當然算是好事啊!那這些東西的話,當然就是放在世間人的道理方面來加以衡量的。又譬如說,我們說我們希望能夠隨順,希望能夠自己能夠坦然地接受人生必然因為無常變化所必然帶來的種種失去跟痛苦的話,那麼這個也是一樣,也是放在環繞在我們周圍的世間的諸般的狀況來說的。所以這幾個的人生觀,當然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人生觀,不過我們要談的就是說,這些人生觀它的重要的特色、重要的共通點,就是都是從世間的事情去出發、去衡量。那麼當你從世間去出發、去衡量的時候,我們就可以想像到了,就是說,當這個是因應這個世間的狀況去出發、去衡量的時候,必然也得要跟隨著這個世間本來就蘊含的變化而有所變動。所以我們常在說:古時候的人,遵循什麼樣的道德準則,到今天來講,大家遵循的可能是另外一些的道德準則。換句話說,您所選擇的這個的話,選擇的這些所謂的人生觀或者人生的意義,需要隨著世間的狀況而加以調節。

那麼更重要的就是說,這一些隨著世間的狀況,我們在這裡就要切入——稍微轉一個折要開始切入了,我們要跟大家說的是:「這一些著重於世間的緣生緣滅的這些狀況,其實它們並沒有真正觸及佛教的核心!」這句話,希望觀眾朋友們要分辨清楚。我們說:當你在隨緣因應事情的時候,我們說,當你如果只是站在世間的諸事的角度去看——世間的事相的角度去看的時候,那麼你沒有觸及佛法的核心。可是並不表示——這個話並不是說,當你從佛法通透佛法之後,反觀回來在人間落實的時候,您所做的事情會違背於世間人所看到的隨緣因應的狀況。這個有很大的差別!因為,前者來說他根本沒有看到——前者是說,一個人也許根本就沒有看到、沒有觸及到佛法的核心,而只是在世間法的生滅上面去關注、去用心;以至於說,也許說希望能夠在世間的無常變化中,還能夠維持坦然的心態;這種狀況有可能就是,你只是從世間的角度去出發,然後想辦法替自己的心靈找許多的安慰劑。可是佛法呢,如果從佛法的角度來看,一個已經深入佛法了並且已經有所——有所領悟的人來說的話,當他在看世間的時候,是從佛法的角度看世間的;可是當他在人間在作事情的時候,儘管他的人生觀、人生的意義是整個建立在佛法的基礎上面,可是當他把這些人生觀跟人生意義在人間使用出來的時候,那您所看到的表相呢,很可能都會跟前一類型的人是完全沒有區別的。也就是說,在表相上面您很難區分出這個到底是基於佛法上面有的作為,還是基於世間法上面有的作為;至少在一般世間簡單的事情上面的話,您有時候很難直接看出來。所以,我們要強調的就是說,佛教所談到的事情,不是只有在世間法的層次。如果只有在世間法的層次跟我們談說:哪些狀況是無常變化,哪些狀況有因緣成熟或是因緣敗壞與否;那這一些呢,恐怕都還不是佛法的核心。佛法談到的事情,一定比世間法是完完全全深入很多很多的!那這個層次呢,這個層次既然是比世間法要更深入很多的話,當然它就含攝了世間法——包含了世間法;所以當我們從佛法出發,把它映射到世間法的時候,各位就可以期待說,它在表相上面看起來就有可能跟一般的世間法好像差不多!

那麼,談到佛教所談的這些人生的意義上來講,跟我們前面講的這些幾個人生的意義,又有什麼不一樣呢,當然這個恐怕要談起來,是一個非常大的題目!我們不妨用幾項小小的方式——用幾個觀點,來看佛教的人生觀到底跟我們前面講的有什麼不一樣?我們說佛教所揭櫫的人生觀,首先,對於「煩惱」來講,為什麼第一個就談煩惱?當然就是,最主要是因為我們這幾個講次所談到的問題就是:究竟忙些什麼?談到究竟忙些什麼的時候,當然就是因為心裡面起了煩惱,才會自己問自己:我到底這麼忙是為了什麼?既然是起了煩惱的話,當然你就要談:如何因應、如何去對治、如何根本地解決煩惱?我們前面所談到的這些世間的方式的話,它的一個特點:就是完全在世間法裡面去衡量到底你要採取的標準是什麼?這樣子的一個作為,自然,我們剛剛談到說,它既然是從世間法出發,也必然隨著世間法會有所更動,也必然會隨著世間法有所變化。所以你說,當你只做七十分,然而對方要求是九十分的時候,你到底是要做到七十五、做到八十、做到八十五,還是要不計一切地做到九十呢,這裡面拿捏的標準,就是你在世間裡面所採取的認知的標準。所以,如果只是從世間法出發的話,那我們現在講到的事情恰恰就是什麼?跟隨著世間的標準而變化。這個並不能夠給我們帶來一個恆常的而且根本性的標準;換句話說,如果從這個觀點——從世間法的觀點出發的話,你可以說,它在有些情況下可以給我們心靈安慰、可以減輕一些的煩惱,但是它不能夠根本地對治煩惱、不能夠根本地解決煩惱。

在佛教的人生觀裡面,對於煩惱的探討是非常非常徹底的。比方說,在佛教裡面的話,就有把煩惱分成「見惑」跟「思惑」。見惑呢,大家從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說:因為見解的不正確而產生的疑惑或者產生了迷惑。既然因為見解不正確而產生了迷惑,自然而然如果見解正確了,這個疑惑可能就不存在了。但是,即使是這樣子的話——即使是這麼簡單的「見惑」這兩個字,仍然有許多地方值得我們細細去探索、去觀行;因為我們所謂的「見惑」的這個層次呢,並不是一般世間人在世間法裡面所能夠體會到的說:「我的見解是什麼?你的見解是什麼?」我們在佛教裡面談的「見惑」的這個「見」字,並不是像我們剛才講的「世間法裡面的見解」這麼樣的粗淺;因為這樣子的一個世間法裡面談到這些見解,你在形成一個見解的時候,其實,背後其實有相當多的微細的見解已經在背後鞏固形成了,到最後,你形成一個非常大項、粗項的見解出來。所以,如果從世間法一般的狀況去談的時候,其實你根本觸及不到什麼叫作:佛教裡面叫作「因為見解的偏差而導致的疑惑,以此疑惑而產生煩惱。」所以從「見惑」這兩個字,其實裡面可以探討的議題非常非常多!我們今天沒有時間再一一細論;但是,主要要告訴大家的就是說,光是「見惑」這個字,佛教所探討的這個「見惑」,是非常地深入、非常微細的!那麼跟「見惑」相對的另外一個叫「思惑」,思惑更又是非常微細的!因為「見惑」是相對於我們對於一件事情的理解;而「思惑」卻代表了,是我們對於一件事情,通常都是對一件事情的直覺的接受與否的層次,那個又是更微細的心行了。

那您看看,觀眾朋友您看看,佛教對於煩惱這件事情的話,其實談到的是多麼深細的事情。根本談到的,如果我們以一般所謂的煩惱來說的話,根本就還觸及不到佛教所談的煩惱。也正因為佛教把煩惱仔細地剖析、深入地去看它,所以才有機會根本地對治、根本地解決煩惱。至於佛教所揭櫫的人生意義,有沒有其它的層次呢?我們下一個講次再來看。

今天就上到這裡。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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