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下不能談般若嗎?

第4集
由正禮老師開示
文字內容

各位菩薩:

阿彌陀佛!

今天我們所要探討的題目是:教下不能談般若嗎?

首先我們要稍微說明一下,這個題目是因為近代有一位江味農居士,他所著的《金剛經講義》裏面他有提到,教下最好不要談般若。當然他的用意並不是在否定教下絕對不能談般若,而是說,教下通常是要經過宗門的一悟,這樣才能夠瞭解般若經的意涵,所以教下如果沒有經過禪門的一著,那這樣子他對般若他是很難理解的,既然很難理解,那就不應該談。所以,在江味農居士所著的《金剛經講義》裏面,他就有這樣子的一個說法。

我們說宗下或教下,或是宗門或教下,事實上就是在說禪宗有它獨到的實證的方法,所以禪宗一向都是不立文字的。而且我們可以知道,在禪宗裏面這些禪師們,他們都要去實證一個本心,那這個本心就是所謂的第八識如來藏。我們所說的般若,般若也稱為智慧,它是梵語翻過來的,可是它的意思就是智慧,可是這個智慧跟一般世間的智慧有所不同,所以我們就不翻它,而以般若來代替智慧的這個意思,來凸顯說佛法所說的智慧是有別於世間的智慧的。而般若所說的,事實上它也是在說第八識如來藏,也在說禪宗所悟的本心。

所以《金剛經》它裏面所說的金剛,也在說這個真實心,因為祂的體性猶如金剛,祂是沒有任何一個法可以破壞祂的,所以祂是猶如金剛。沒有任何一個法可以破壞祂,就是說因為這個法祂是永恆存在,祂是不生不滅;所以祂既然是永恆的法,所以沒有任何一個法可以去破壞祂的,所以祂是最堅固、永遠不壞的法。所以說,這個第八識如來藏就是這樣的一個堅固的,有這樣堅固的法性,所以祂才稱為真心。

既然禪宗所悟的就是第八識如來藏這個本心,教下如果沒有經過禪宗的淬鍊,是不容易悟得這個本心的,所以江味農居士才會有這樣的一個話語出來。可是我們要看看,在宗門裏面難道就可以隨意而說般若嗎?事實上,如果我們按照道理來說,即使是宗門之下,如果說他沒有悟得第八識如來藏的話,他對於般若,如果依於他自己的想像而去詮釋的話,他就會產生種種的錯誤,這也就是江味農居士他所要提醒所有佛門裏面大德的用意所在。所以,教下如果未悟,最好不談般若;可是同樣的道理,在宗門如果未悟,也最好不談般若。因為這樣子,如果對於般若錯誤的解讀或錯誤的詮釋的話,事實上會產生很嚴重的過失,所以江居士所說的用意在此。

我們可以看看,也是近代的事情,有一位禪師他自稱是慧能大師以下的第62代,他也是自稱臨濟宗以下的第57代傳人,也是曹洞宗第50代的傳人。這位禪師對於《心經》他有一段他的詮釋,他是這麼說的:

「因此,經文的『色不異空……亦復如是』,也可以併寫成四句,即『五蘊不異空,空不異五蘊;五蘊即是空,空即是五蘊』。既然五蘊是空,五蘊非我,那麼其他的人,乃至一切眾生,也都無非是緣起而幻現,了無真實的自性可得。從如此甚深的空慧之中即能發起大菩提心。」(《心經之二》〈心經講記〉頁49、50)

也就是說,這位禪師他就主張:我們一切的有情都是從緣起來幻現的,那除了這個之外呢,就了無真實的自性。也就是說,除了緣起生滅的無常之法之外,沒有什麼永恆存在的自性,他的意思就是這樣子。

可是我們說,所謂的《心經》,就是《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事實上它是從《大般若經》600卷裏面,是跟裏面的一段經文是一模一樣的,只是所說的法主不一樣,一位是 佛陀所說,一位是 觀自在菩薩所說,可是祂所說的經文是一致的。那為什麼會叫作《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呢?也就是說「智慧到彼岸」的《心經》,也就是說這個心祂是已經在彼岸了。我們說要解脫就是要到達彼岸,那什麼叫作彼岸呢?事實上所說就叫作真心。就好比在生死的大流裏面,生死的流水裏面,所有的東西都是漂流不定的,可是有一個不漂動的,所以祂是我們生死的大河裏面的彼岸;因為這個彼岸祂是不流動的,不是像生死裏面所有諸法它是生生滅滅、生生死死的、無常變異的,這個彼岸祂是不變異的,祂是永恆存在的,祂不會被漂流,不會被漂溺的,所以這個心就叫作真心。所以《心經》裏面所說的心,事實上所說就是這個真實心,也就是第八識如來藏。

《心經》裏面就有所謂「空不異色,色不異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這樣的法句,可是這個法句並不是在說緣起,而是說五陰十八界乃至十二因緣種種的這些因緣法或是這些生滅法,事實上它都不是真心;也就是說,這些五陰十八界或十二因緣的這些因緣法,事實上它都不是真心心體上面所有的法。也就是,《心經》裏面要說的心的體性——真心的體性,祂是離開五陰十八界,離開十二因緣的。換句話說,《心經》所要描述的心,它是以反向的方式來告訴大家說,世間所見的一切的生滅的,統統不是真心。那真心呢,祂是離開我們現見的一切生滅無常的這些法,因為祂是不生不滅的法性;可是我們所觀察到的五陰十八界或是十二因緣,它都是屬於生滅的法性。既然一個是生滅的法性,一個是不生滅的法性,所以顯然這個不生滅的法性,這個不生滅的法性的心體上面是不會有生滅的法性的諸法。所以《心經》就是說,沒有這些五陰十八界,沒有十二因緣的這些法來描述心,來描述這個真心,這樣才是《心經》真正的意思。所以,《心經》講「空不異色,色不異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就是在說這個道理。

可是,如果就這樣子依照經文的表面的意思,就來詮釋說「所謂的心,這個真心祂是不存在的,事實上只存在緣起,所以一切眾生都只是緣起的幻現,然後了無真實的自性」,那這樣的話就是違背了《心經》所說的宗旨。也就是說,他只是執言取義,依照字面的意思來解釋,可是他忘掉了《心經》最大的宗旨就是說有一個真心的存在,他違背了這個宗旨,所以他認為了無真實的自性可得。可是,事實上所有的自性,所有諸法的自性,都是由如來藏所賦予的,都是由這個真心所賦予的;也就是生滅的諸法之所以能夠存在,就是因為有不生滅的真心來賦予它種種的法性,來令它生住異滅的。這個才是真正《心經》它的宗旨。

所以說,即使是宗門宗下的禪師,如果說他沒有實證真心,那他事實上也不太適合來妄說般若。如果他要說般若也行,可是他應該要依於經典的宗旨來說,而不應該依於他自己的想像來說;因為如果依於他自己的想像來說,他就會產生錯解了。如果這樣的話,六祖慧能大師或是五祖弘忍大師他們也都尋得本心,既然禪宗經典都有說能夠尋得本心,顯然這個真實心是可以尋覓得到的,這個真心確實是有自性可得,這樣的話,如何可以說他是傳承於慧能,或是傳承於臨濟或曹洞宗呢?所以,傳承於慧能,或傳承於臨濟宗或是曹洞宗,一定要跟原來的慧能大師,跟臨濟或是曹洞的這些祖師們所見所說要相同,這樣才能夠正確地來說般若。如果所說不同,那就不應該妄說,因為這樣子就背離了祖師的真正的法義了,那就不是真正的傳人了。

我們現在來看看,還有所謂的教下,事實上江味農居士的《金剛經講義》裏面所要說的就是,有一類人他是教下,他是沒有經過禪宗禪門的那一著子,所以他是沒有悟得本心的人,那他就不應該妄說般若;如果他妄說般若,就會導致種種的錯誤,這樣子就會對於般若的意思產生極大的誤解。

譬如有人就說:「實相——約理性邊說,是空還是有?《中論》說:『空則不可說,非空不可說,共不共叵說,但以假名說』。實相非凡常的思想、世俗的語言可表達,這如何可以說是空是有,更因此而諍論?然而,實相非離一切而別有實體,所以不應離文字而說實相。」(《般若經講記》頁5、6)

這裏他說「實相非離一切而別有實體」,這句話就是大有問題。如果實相不離一切,那表示在一切法、在蘊處界的法之中那就有實相了,那表示他所說的實相就是生滅的。因為一切法說的就是五陰十八界,一切法說的就是十二因緣,五陰十八界、十二因緣如果它就是實相的話,那實相就是生滅變異。所以他說「實相非離一切而別有實體」,表示他的見解就落在生滅,表示他就是否定在五陰十八界之外,在十二因緣之外,在這些生滅的法性之外,別有不生滅的法性,他是否定這個。可是我們知道,《心經》它所說的,或者是般若所說的,就是要有一個真正的實體祂是離一切法而獨存的,所以阿羅漢可以滅除一切法而入無餘涅槃,可是無餘涅槃並不是斷滅,表示祂是有一個真實法的存在。所以,主張實相非離一切而別有實體,那就是一種錯誤的見解。

接著他又說「不應離文字而說實相」,可是《中論》裏面所說的「空則不可說,非空則不可說」,它的意思是說,這空或不空是要以實證的,所以不是用言說的,不是用我們彼此之間的諍論來說的,而是要以實證來論說。「共不共叵說,但以假名說」,就是說這些法之間的共與不共是要用假名來說。為什麼呢?因為如果不以假名來說,那就沒辦法弘法了。所以,實證空、非空是要以實證,所以不以言說;可是,其他是要用言語來說、來弘法的,也就是說要實證之後才來說的。可是不能因為這樣子來說,就來主張不應離文字而說實相;而那這樣子就變成說,實相就在於這個文字裏面了,那這樣子又違背了真正的宗旨。

同樣的,又有教下同樣的人他這樣說,他說:「實相,在論理的說明上,是般若所證的,所以每被想像為『所』邊。同時,在定慧的修持上,即心離執而契入,所以每被倒執為『能』邊。其實,不落能所,更有什麼『所證』與『真心』可說!」(《般若經講記》頁5、6)

這是一位教下的法師在《般若經講記》裏面這樣主張。他認為說,如果有所證的話,那表示所證的實相就在「所」邊了;那又有能證啊,那能證而契入的話,那就有「能」邊了,那這樣的話不就落到「能、所」了嗎?如果要能夠不離能所的話,那就不應該有真心可說,也沒有所證可說了。他就這樣主張,這就是教下不明宗旨。

事實上「能所」是在說,第八識如來藏這個真心祂本身沒有境界的了知,所以不像我們的覺知心能夠了知,所以有能邊,我們了知一個境界相,所以有所邊。所以真心離開能所,指的是真心是離六塵萬法的,因為祂不了知六塵,所以祂才別生我們的七轉識來了知六塵,所以真心祂不必了知六塵。可是我們的覺知心卻是有能所。

那現在是說,所謂的「空則不可說,非空則不可說」,是說我們的覺知心要去實證真正的實相,而且要能夠去實證五陰十八界,我們的覺知心本來就有能所,所以我們的覺知心是被第八識如來藏所出生來了知一切法,而且可以用我們的覺知心來實證實相;所以覺知心本來就一定是不離能所的,因為覺知心的體性就是生滅,生滅就不離能所。

可是真心實相是所證,不能因為真心是被實證,然後說祂是所邊,然後這就違反了離能所的原則,那這個是錯誤的見解了。因為第八識離能所,只要第八識離能所,然後祂是所證,那就是禪宗所說,那也是般若所說;否則的話,那變成般若就是不能實證的,可是明明 佛陀教導大眾來實證般若。那如果我們的覺知心不能實證般若,我們的覺知心就沒有用途了;可是我們的覺知心有用途,是因為 佛陀教導我們,我們可以去實證實相。所以我們的覺知心不離能所,那是正確的;而且要運用我們這個不離能所的意識心,去證離能所的真心,這才是真正 佛陀的意思,也是《心經》的宗旨,也是般若的宗旨。

所以,不能因為真心是離能所的,所以也要要求我們的覺知心也離能所;不能因為真心是離能所的,所以就來否定說,那不需要實證,也沒有真心可說,這樣就違反了《般若經》它的前提了。

所以從這裏也可以看到,如果教下,如果他不依經典的宗旨而說,事實上他也不應該說。可是如果說有宗門或教下的大德,他們依據經典的宗旨來說,而不偏離經典的宗旨,那還是可說;雖然他還沒有悟,可是他能夠知道自己未悟,而不自己去妄說,能夠依於經典所說的宗旨而說,那還是可說。

所以,不是教下不可說般若,也不是宗門不可說般若,而是不應該自己妄說般若;只要自己能夠依於 佛陀的教示,依於菩薩的教示,那般若還是可說。

今天我們就簡單為各位解說到這邊。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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